28. 第 2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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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，陆盈霜大步走来。

然后在看见萧疏雨的一瞬间华丽丽滑跪，脚下刹车停在原地进也不是、退也不是。

屋内气氛仿佛凝滞，萧疏雨坐在窗榻上，倒是从容淡定，陆盈霜一时想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问个明白，一时又想：

是不是应该先把皇上从地上扶起来？

萧疏雨仿佛看透她的心思，道：“他没事。”

喔。

陆盈霜定定神往榻上坐下，决心不能慌。这位把皇上和苏茂德打晕，看来是有话要说。

谁有话说谁着急，陆盈霜默念：

我不着急我不着急我不着急。

一边默念一边尽力镇定，拎起榻案上的青釉瓷壶给自己斟一盏茶。

见此情形，萧疏雨冷凝的眼睛正经打量她两眼，口中道：“娘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
陆盈霜并不回视，嘴里答道：“萧才人也实在出人意料。”

她呷一口茶，这才抬起眼睛：“武库中尚署令之女，武功竟然如此过人。”

你这么厉害你麻麻粑粑知道嘛！

有一刻萧疏雨没说话，陪着倒一杯茶斟饮。

须臾，她道：“我看不透你，你义父想让皇上死，路人皆知，可你毫无此心。”

脑门子上干干净净，别说红字，什么字都没有。

连门外那些侍卫都多少有个二或者三显在眉心，代表若是有可能，他们都会对真龙之命形成威胁，那个姓袁的威胁值更是高达7，马上变红。

唯独这位皇后娘娘，自始至终眉间干干净净，萧疏雨真的不明白。

陆盈霜走去门口瞧一眼，并无人靠近近前，回到坐榻答萧疏雨的话：

“我与皇上同命连枝，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，我为何想要他的命呢？”

萧疏雨分外敏锐：“你要效忠皇上？”

陆盈霜澹然道：

“你与皇上写的笺子我都看过，蕙风的事还要多谢你。”

不仅谈过，是好好深谈过呢！

萧疏雨恍然：“原来你二人是真心要做夫妻。”

……？？

那也没有啊！只是合作！

不过陆盈霜没有点透，心里还在掂量。

她说：“你与皇上早有约定，本宫不是外人。”

姐姐，咱们可以一条心，没必要动不动把人弄晕的。

“并非与皇上的约定，”萧疏雨却说，“我此行来人间确实只为看顾天子，保人世太平，却并非和皇上有什么约定。”

人间？陆盈霜心说您还真是来渡劫吗？

两人互相看看，萧疏雨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莫测神情，此外另添一些诚恳？又或者没有，陆盈霜拿不住。

陆盈霜正待近一步问问，萧疏雨忽然道：“依我之见，不如直接干掉李沣，一了百了天下太平。”

！你干什么啦，知道你有这个本事，但咱们悠着点行不行啦！

其实想让李沣暴毙，你以为本宫没这么想过吗！

可是——

陆盈霜摇头：“如今朝中皇上势单力薄，朝臣们即便不听命于河阳王府，也并不会听命于皇上。”

萧疏雨凝视她：“臣事君以忠，李沣一死，他们不听也得听。”

又缓声道：“我知道你有苦衷，即便与皇上成眷属，你也少不得顾念养育之恩，是吗？”

不不不，且不说该念着养育之恩的原主早就死了，就说所谓养育之恩，真的是恩吗？不过把陆盈霜这个养女当做笼络皇权、诞育傀儡的工具。

陆盈霜把这个道理讲一讲，又语重心长道：“就拿北境来说，李沣一死，并冀幽平四州会向朝廷俯首称臣吗？”

萧疏雨沉吟片刻，道：“不会，他们会拥北境将军府，自立。”

他们在李沣手底下瞒报丰欠、肆意支取朝廷赈粮，这都是北境将军府默许的，谁拿戗谁说得算，这种情况下李沣若是突然死了，这几个州的刺史老爷们难道会老老实实请罪受罚？不如和朝廷割席自己干。

更别说还有黑水靺鞨虎视眈眈，到时候说不好北境将军府就要变成北境国。

这还只是北境，其余三境未必省心到哪里去。

朝中和四境，在皇上还没有培植起自己的人手和势力之前，李沣一死，天下大乱。

屋中默默，此事非一日之功，即便是萧疏雨半仙之身也力有不逮。

忽然萧疏雨手中茶盏哐地一声砸在案上，哼道：“麻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