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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 血肠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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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鬼抓着脑袋,瞅瞅春琴,瞅瞅春琴的孩子……

最后看向沈知晏,它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,嘴唇哆哆嗦嗦:“春琴和她的孩子,怎么都和你这么像!”

话落,屋子里忽然陷入一种低气压中,阴冷阴冷的。

吊着白色蓝花塑料的棚顶,灯泡里面的钨丝闪了闪,孩子不安地抱住春琴的脖子,用力往她怀里拱。

春琴没有表情,像活在另外一个维度。

小鬼躲到沈知晏脚边,害怕的看着棚顶上的灯。

沈知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。

他对站在门口的男人道:“永生,我有点困了,能去睡觉吗?”

李永生的脸隐匿在暗处,片刻后,他走进来,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:“还没吃饭,老同学这么久不见,不先同我们吃顿饭吗?”

“知道你来,春琴杀了鸡,特意给你炖的。”

他走到沈知晏面前,嘴角带着笑,眼睛直勾勾看着沈知晏,黝黑的目光凝视,让沈知晏想起曾经在村子里面碰到过的呲牙打量人的大黑狗。

沈知晏把浮现出细汗的手插进兜里,尽量维持着笑容。

“来的路上吃了饭,我身体不太好,要休息了。”

说完他轻咳两声,喉管发出破碎的咳音,唇边溢出血迹。

坐在炕上的春琴死气沉沉的脸有了一丝破碎的痕迹:“永生,让沈同学去休息。”

李永生笑的更加灿烂:“春琴让你休息,你就去休息,走吧,我带你去隔壁。”他转身率先往外面走去。

沈知晏颔首,跟他离开。

隔壁的房间放置许久,打开门,如暴雪般的烟尘从门框阵落,发霉的潮味儿混合着什么奇怪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铺散。

李永生在门口没有进去:“屋子简陋,要委屈你了。”

小鬼啪嗒啪嗒走进去,掐着腰不太乐意的走出来:“大人你同学太小气了,搞了什么地方给你,床都塌了,全是灰,你还生病呢,根本没法住。”

沈知晏当然不会接他的话,他没有丝毫嫌弃走进去:“我先睡了,晚安。”

关上门,屋子陷入寂静的黑暗中。

隔了许久。

门外响起李永生离开的脚步声,脚步声沙沙的响。

“沙沙……”

像纸摩擦在地上的声音,缓慢地,没有什么重量。

沈知晏没有去床上睡觉,他用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把西窗下的桌椅收拾出来,把包放在桌子上,随意靠在椅子上休息,眼睛看着窗外。

小鬼站在他旁边,从到平安村开始,它就猜不到沈大人想做什么了。

“大人。”

“你眼睛怎么红了?”

沈知晏浅色薄唇微微张开,红色的血残挂在他唇瓣上,颜色艳丽,在清幽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,像红色宝石被月光透过,晶莹剔透。

沈知晏竖起手指放在唇边:“嘘……”

小鬼捂住嘴巴,竖起尖尖的耳朵聆听。

它听到了!

隔壁响起男人和女人混杂在一起的喘息声。

“春琴,老子爱你!”

“你呢?爱我还是爱你堂哥?”

“他到龙日后送你的那双鞋,你每天都穿着,是不是爽死了?”

“啊?”

“你说话啊!”

“老子问你呢!说话啊!你和他去哪儿打工了,你胳膊这么细,腿这么细,腰上一点肉都没有,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?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才赚到的。”

“你太脏了,春琴你浑身上下都是脏的,除了老子没人要你和你的野种!”

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吵,越来越响,男人的声音一开始很正常,慢慢变得粗犷,蛮横,最后暴虐。

男人的叫骂声,女人的喘息声慢慢停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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